2016-06-24

其實你的人生沒有那麼慘

睽違五年的發文,完全是一種有緣人才會看到的概念。

最近幾個月開始認真幫朋友們看星圖,通常都是碰到一些問題難解,才會迫切想知道自己的人生與命運。

聊著聊著,其中幾個人都問了一個相同的問題:「在你看過的圖裡面應該沒人像我這麼慘吧?」

哈哈哈!你這樣叫慘?還真是想太多呢。我非常沒有同情心的如此回應。

這個問題只是再次印證,在每個人的心中,自己都是最無辜的小白兔。還有,就是生活多半順利平和,才會把人生小考當成世界末日。

我當然看過很慘的星圖,但幾乎都不是我認識的人。根據我的心得歸納,很累很辛苦的星圖常出現在兩個族群,一個是在社會最底層掙扎求生的人們,另一個是在社會舞台上光鮮亮麗的各界知名人士。

這是兩個極端,但有其共通性。第一個族群如果不是拿到一手爛牌,怎麼會有深陷底層難以翻身的人生?至於第二個族群,以前露露老師上課時說過,有些人就是專門負責演出荒謬人生劇給大家看,所有貪嗔癡慢疑全部攤在檯面上、陽光下,供人觀賞兼品頭論足。

這完全是一種「外行看熱鬧,內行看門道」的概念。因為人生短暫但功課無極限,即使千世百劫也學不完,從別人的經驗來學功課是最事半功倍的作法,部分有慧根的人不用親身經歷苦難,就能從這些戲碼裡有所覺悟、有所學習。

至於這些人為什麼會被選中來當「樣板」,我沒有答案。但我慶幸,我只是個平凡無名的小老百姓。

如果還沒到達那個等級,能從別人的經驗裡學功課,那麼至少好好面對自己的人生,從每一次的小考裡做好自己的功課。


我相信,老天不會分派超出我們能力負擔的功課。想通了這一點就會理解,其實你的人生真的沒有那麼慘。

2011-05-08

天秤之一

想贏 vs. 不想輸


前不久迷上一個實境節目叫做「小小廚神澳洲版」,裡面聚集了九到十二歲的小朋友共十二人,透過一次又一次的廚藝競賽選出最終優勝者。

在第一次的分組對抗賽裡,必須選出帶領成員的組長兩名,其中一名是個人挑戰賽獲勝的皮爾(Pierre),評審要他挑選與他競爭的另一名組長,他想也不想就選了安東尼(Anthony),原因是他們倆是好朋友。

安東尼一被選出來,立刻志得意滿的對著皮爾說:「我一定會贏。看著吧!我會打敗你。」

面對強勢的安東尼,皮爾還是一副怯生生的溫和模樣,評審問他有沒有什麼話想對安東尼說,皮耶想了想說:「我以為你是我的朋友。」

這一段看得我拍案叫絕,當場很想知道這兩個小朋友的生日(可惜查不到)。因為他們兩人的表現,一個像天秤,另一個像牡羊。

每個星座都有與它呈180度對立的對向星座,這種設計像是八卦裡的黑白或易經裡的陰陽,系出同源但卻是背道而馳的發展。

牡羊和天秤,就是同一組。一般認為,牡羊是戰士,天秤愛和平,怎麼可能一樣?但請注意,一旦天秤得不到和平,就會一轉成為戰士。

再說回那兩個小朋友,安東尼的表現是典型的牡羊,他就是要贏,不管對手是朋友,甚至是可能影響他前途的頂頭上司,都無法改變他想贏的意志,而且還會毫不遮掩地昭告天下。只要事關勝負,即使只是一場簡單的練習球賽,牡羊都會傾全力求勝利。

但牡羊的好處是活在當下,即使輸了也會坦然接受,放下一切。

天秤的表現和牡羊截然不同,重點不在贏,而是不想輸,然而這想法非但說不出口,最糟的是還常常對結果放不下。這種心情很微妙,且讓身為大天秤的我舉例說明。

升大學那年,參加保送甄試的我上了第二志願,但我決定放棄,繼續參加聯招,在當時是個沒人看好的決定,報名時還被學校老師訓了一頓。因為我身在技職體系,當年的升學風氣不盛,許多人都是畢業後補習重考才上得了前幾名志願的國立學校,過往根本沒有應屆畢業生上榜的實例。

與第一志願擦身而過,固然令我不甘心,但促使我參加聯招的卻是另一個想法,如果我的同學或同校的其他畢業生在聯招裡考上第一志願的話,那我怎麼辦?這樣太丟臉了。

升高中那年,我是以最高分登記進這間學校的,照理說我應該是我們學校最聰明最會唸書的那個人,怎麼可以容忍有別人比我更好?!(好啦!小朋友的想法真的很幼稚)

結果是我參加了聯招,也很幸運地應屆考上第一志願。

從小我就知道自己很好強,但我從不在任何場合強出頭,就連我身邊的朋友同學們也幾乎感受不到我的競爭心,我想這和我是天秤有很大的關係,和平的假面是外交官的第一要件。

直到學習占星,我才理解所謂的好強,還有這種微妙的差別。但我必須以自己的慘痛經驗說,天秤這種天生的迂迴表現,在缺乏自覺的情況下,不只會搞慘自己,也常會惹毛一堆人。

因為這種不能輸的想法,天秤暗地裡或不自覺地,常會與朋友或親近的人較勁,而把彼此關係或氣氛搞僵,到處樹敵仍百思不得其解問題出在哪裡。

星圖的設計也呼應這一點,天秤宮(七宮)不僅代表各種形式的夥伴(婚姻、事業),也象徵公開的敵人。

所以,小小廚神裡的皮爾竟然選朋友來當敵人這種蠢事,大概只有天秤幹得出來。

對天秤而言,朋友與敵人往往只在一線之間。

2011-02-16

臉書要不要

最近有兩件事,讓我重新考慮到底要不要踩進臉書這個楚門的世界。

一件是在過年前,大學社團的在校學弟妹寄了email來通知今年社團日的活動。每年照例會收到這個通知,每年也照例會回覆有事無法參加。

該說是近鄉情怯?或是相見不如懷念呢?

但今年,信末補了一段話。社團已經開了臉書帳號,可以讓歷屆的骨頭、骨董、骨灰們交流近況。

接著在過年後,國中好友玟打電話來說,某個很閒的男同學正在重新聯絡大家,因為我們的班導師預定今年退休。

那人第一句話就問有沒有臉書?趕快加好友!

他還很貼心地幫玟設了好友圈。玟在電話裡一一點名給我聽,那久遠的記憶似乎也隨之蠢動起來。


我一直覺得自己愈老愈快樂,即使青春不再,也不願用現在的平靜心安去交換,更沒想過要時光倒流,或再重新抉擇什麼,但不知怎地,卻總是對往日結識的人們眷戀不忘。

很想知道在我記憶裡的那些人,現在過著怎樣的生活。

當然也會害怕,聽到少數人提早告退離去的消息。

雖說人與人的緣份絕大部分都只是生命中的片段,互相陪對方走一段就分道揚鑣,但那短暫交會的片刻卻總殘留了些什麼,隨著歲月慢慢沈澱為生命裡的小小結晶。

其實最大的可能,會不會是當我們和學生時期的朋友重新連上線,就會有如同搭上時光機的效果,和那曾經單純、天真又傻氣的自己有了面對面的機會。

畢竟,在年齡增長的過程裡,失去某種心境或情感是再也尋不回來的,於是表情變了、姿態變了、遣詞用字變了,一切都成熟了,或說世故了。

這才是長大變老,最讓人唏噓不已的部分。


說到這裡,想了又想的我,還是決定與臉書保持距離。

因為,我想見的人雖然很多,但我不想見的人更多啊!呵呵!

2010-09-19

愛與恨

其實我不是要討論這兩件事,而是想起在我生命裡兩個很重要的人。


教育部說要推動祖父母節,因為大部分的小孩都不知道自己祖父母及外公外婆的名字。

我不屬於那一類。

生性好奇的我,小時候就翻看過自己家裡的戶口名簿,在父母親的那欄裡看到他們父母親的名字,從此就牢記在心。

但有個奇妙的關聯,卻是前不久才發現的。

我的外婆與祖母都是單名,一個人叫「愛」,另一個人叫「恨」。


名為「愛」的外婆,在我小學時過世,我對她最深的印象就是「兇」。

以脾氣不佳來論,本人是C級,我媽是B級,我外婆則是A級,完全地一脈相傳。

在我對她的少少記憶裡,有一個場景卻始終銘記在心。

因為弟弟出生的緣故,當時約三歲的我曾經短暫住在外婆家。

外婆家是古老的三合院,三排房子中間環抱著的空地稱為「門口郢」,以前常見大人們在這裡曬稻穀。

那時,外婆一早就會叫醒我,坐在門口郢為我綁頭髮。我們是全家最早醒的兩個人,門口郢裡滿滿是白色的霧,安靜的彷彿身處在另一個時空。

住在外婆家的日子雖短暫但好玩。我還記得舅舅們帶著我和鄰居的孩子們,夜裡到農田去抓青蛙回家煮;也看過長得很像青蛙的蟾蜍在院子裡亂跳,我被大人警告絕對不能碰。

像迷宮般可以在不同的門間穿梭,前後左右亂竄的三合院,始終在我心裡佔了很重要的地位。

但外婆的脾氣愈來愈壞,讓我害怕的不敢接近她。後來知道她是因為胃部疾病而過世,理解到她應該被病痛折磨了很長的一段日子,忍不住又覺得心疼起來。


至於名為「恨」的祖母,因為姓「吳」,讓這個名字有了奇妙的反差。

祖母在前年初離去,當時的粉紅色訃聞說明了她安享天年。固然她也有病痛在身,但年事己高而必然的虛弱,讓她終究沒能撐過開刀的那一關。

由於祖父在我還沒上小學之前就猝逝,當時,最小的叔叔大概也還沒上國中,因此祖母一直是自己撐起這個家。

但是,我沒聽她抱怨過,只看到她努力地照顧一家子,為每一個人擔各種不同的心。

我對祖母的記憶,幾乎都集中在青少年時期以後。

當時父母親工作都忙,常常只留我們一群孩子在家。祖母就獨自一人帶著一堆菜,從鄉下坐公車又換車地來到我家,只為了煮頓飯給我們這些孩子吃。

後來我在台北求學及工作,通常只在過年時會回鄉下。祖母常會抓著我交代自己一個人一定要小心,她在廣播裡又聽到哪個女孩子在台北被騙失身之類的云云。

雖然覺得好笑,但也瞭解這就是鄉下阿嬤所能表達的關懷,其實也是感動的。

相對於其他老人家,祖母的晚年生活還算幸福,一直住在自己熟悉的家裡,身邊有幾位兒子媳婦和孫子孫女相伴,其餘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和孫子孫女也會不定期回家請安,每年生日都會席開個五桌,全家同慶。

我覺得,她的人生真的應了「無恨」這兩字。


有些人,雖然離開了,但卻一直影響著我們,祖母和外婆就是這樣。不僅是與她們相處的記憶,至今在自己父母親身上也依稀可以看到她們的影子。

我想,我身上應該也多少承襲了某部分的她們吧!


2010-06-29

味道

這是個很適合在巨蟹月寫的題目。

我有個月亮巨蟹的朋友曾經抱怨過,自從媽媽開始吃素以後,她就再也沒有吃過幼時熟悉的菜色了,對她而言實在很痛苦。
其實,我也有個吃素超過十年的媽媽,但我家餐桌的菜色不曾因此有過任何改變,大魚大肉及各式海鮮從沒少過。
只不過我媽做菜無法試味道,完全憑經驗,偶爾會有過淡或過鹹的狀況。
我媽,也是個月亮巨蟹。
差別可能就在這,月亮巨蟹的女兒思念媽媽的味道,月亮巨蟹的媽媽則持續提供媽媽的味道。

我家還有另一隻月亮巨蟹--我那正在唸小四的外甥 Leo,也有類似的症狀。
他和弟弟是被我媽帶大的,所以他思念的是阿嬤的味道。
前陣子,我媽出遊四天三夜。就在她回家隔天,Leo 媽媽去接 Leo 放學時,他第一句話就問:「阿嬤有沒有煮飯?」
Leo 媽媽回答:「家裡有很多粽子,所以阿嬤沒有煮。」
他立即嘟起嘴,不開心地抱怨:「厚!阿嬤昨天也沒有煮。」
Leo 媽媽啼笑皆非:「阿嬤昨天回到家已經很晚了,怎麼煮啊?」
他的抱怨沒有持續太多天,多虧有個月亮巨蟹的阿嬤,很快就恢復供應熟悉的味道。

我甚至覺得,對味道的依戀也是會遺傳的。
我家附近的傳統巿場裡有我們從小吃到大,一吃超過三十年的兩個食攤,分別是浮水魚羹和筒仔米糕,從一大早賣到中午時分收攤,我們通常拿它來當早餐吃。
雖然離我家更近的街巷裡也有賣相同菜色,但無論如何就是吃不慣。
我家那兩個小外甥竟有相同反應。不是巿場那攤買回來的筒仔米糕,他們吃兩口就不碰了。
我的國中好友也貢獻了類似實例。
她的姊妹們分別嫁到台北和台中等地,但因為感情好,一有寒暑假或連假,就會帶著孩子回娘家聚個幾天。
孩子中最年長的是她大姊那唸高中的兒子,每次要回阿嬤家,就會開心地列起清單,除了阿嬤的味道,台南小吃也要樣樣俱全。
不時還會從台北打電話給阿嬤抱怨,吃不到鍋燒意麵和OOXX(台南美食實在太多太多,族繁不及備載)。
說也奇妙,這些孩子們每年在台南生活的時間算來不超過半個月,但對美食的執著卻完全像土生土長的台南人。
除了強大的母系遺傳,實在找不出其他解釋。

雖然我不是月亮巨蟹,星盤裡也完全沒有落入巨蟹的行星,但我不僅有台南人執著的美食魂,也有私人思念的味道。
那就是我的阿嬤親手包的粽子。當年我和弟弟到外地唸大學時,每到端午節決定回不回家過節的關鍵,就是阿嬤有沒有包粽子。
但阿嬤離開我們已經兩年多,在此之前,年事已高的她也沒有那個心力張羅包粽子的事了。
雖然遺憾,但曾經擁有那樣的味道,現在想來仍覺得是好幸福的一件事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