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-10-20

惡夢

我常說,午睡是SOHO的福利與特權。但實際上,並不常使用。
雖已瀕臨新中年,但畢竟還算年輕力壯,也不是做什麼用體力、重勞動的辛苦工作,大白天的起了床又躺回去,總覺得有點罪惡感。
再細想,另一層更深的抗拒或許是因為,惡夢的比例遠高過美夢。

其實,就算夜間睡眠,美夢的比例也不高,但夢境多半平淡無邏輯,不會有那麼多驚人的惡夢。
偏偏午睡不同。
像是這兩天,我夢見自己又回到青少年時期,和家人及親戚鬧著莫名其妙的彆扭,沒有任何人挺我站我這一邊,而且不知哪來一隻凶狠的大狼狗,見到體型比牠小的小孩及小動物就撲上去咬。
當我掙扎醒來時,真是開心感激到無以復加,慶幸自己逃出夢境,重回現實。

但為什麼做惡夢時,特別容易深陷夢境,難以清醒?
那種執著在惡夢的當下卻不肯放手的感覺,為什麼那樣熟悉?
突然覺得,身在惡夢中的我,就如同墮入紅塵俗世的靈魂不再清明,只能身不由己地傻乎乎隨著境遇反應。
惡夢乍醒,原本該有的生活智力及反應能力,瞬間全部回神。夢裡的情節不再可怕。
這種再世為人的感覺,真好。
之於靈魂,這個世界、這個人生會不會也是惡夢一場?而當我們告別現世之後,就能重獲靈魂狀態的平靜與清醒?
答案,終有一天會出現。

但現在,我比較想知道的是,如何在惡夢中就讓自己醒覺,一舉戳破那非真實的可怕與荒謬。
就好像人在紅塵俗世裡有所開悟,至少讓自己沈睡的靈魂喘口氣,不要那麼亦步亦趨地隨著生老病死及貪嗔痴疑慢而起舞。
這是門大功課,而我還差得遠了。

2009-10-19

從前

因為無意間看到噗友及影評的推薦,很難得地在週休二日的夜晚連續看了兩部好電影。
好書、好電影的作用和美食相彷,會令人身心為之震動。震動頻率的高低快慢,就看它有多好。
但那晚,除了震動,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更令我震驚。
我想起了大學時代的我,那個曾經如此癡迷電影的我,到底去了哪裡呢?
那個週末看了那兩部電影,但上一次看電影是什麼時候呢?好像是「送行者」。那麼,再上一次呢?我想不起來。
突然覺得,從前的我是多麼努力地過生活,現在的我不禁有點羞慚。
也更加印證,在我個人的生命史裡,大學生活是很關鍵的一頁。

在那短短的四年裡,我幾乎把所有時間都用在上課唸書以外的事,天天忙社團、週週跑舞會,以及瘋狂地看一堆書及電影。
如此一來,成績單當然極不光采。慶幸的是,雖然我從小到大名列前茅,但那時的我真心覺得及格就好,我要把時間拿去做其他我覺得更重要的事,對我的人生有更大影響的事。
剛從南部來到台北的我像海綿也像個空杯子,總是貪心地想吸收更多更多,
學校圖書館規定每次只能借五本書,我每週總要跑好幾趟,五本換五本,即使期中考和期末考也從不停歇。
看電影更是勤勞的不得了,除了學校電影社和活動中心播映的影片以外,我還會不辭辛勞地走到三總去看週末假日在禮堂播放的N輪片,印象中,它每場收30元。

也多虧了這些囫圇吞棗般累積的雜亂知識,在我低潮時,一步步地帶領我找到光亮,走出幽谷。
我可以說,進入職場後的日子,若能有一點點順遂,一點點收穫,一點點成就,全是靠大學那四年自己給自己打下的基礎。
現在的我離大學的我愈來愈遠,似乎也愈來愈忘記對這個世界的好奇,對自己生命的熱情。
我希望,能夠再像從前的我一樣,以著一顆熱切的心,努力去知道更多、學習更多、體驗更多。

這算是生日願望嗎?應該吧!這是希望自己有生之日都不要忘記或怠惰去做的事。